我好像在哪见过你(08)
之前写得不满意又重新写了一遍
还是有些不太好
见谅
张艺兴本身是行动派。
所以从医院离开后,他立马就奔向了伯贤家收拾行李。好在这次他学乖了,没有搬太多东西过来,因此离开时倒是只有一个行李箱,轻松不少。绿茶、手册之类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拿,他估计伯贤能说服自己。
至于电脑桌上那张照片……他想了想,就留着了。毕竟它是伯贤自己洗出来的,再加上邮箱记录他也删了个干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拿起相框,怀念地看了一会儿,嘴角略微扬了一个弧度,才终于不舍地将它放回原处。
张艺兴拉起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伯贤家。这曾经也是他的家。
终于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刻啊。
因为接下去要和金钟仁一起工作,所以张艺兴和金钟大商量后决定直接去他那住。
金钟大自然是非常欢迎,挂了电话后马上又拨了一通金钟仁的,催促他把客房腾出来。
金钟仁:“嗯?那我呢?”
“你客厅自己找个地,打地铺睡沙发随便你。如果有东西放不下就放我那间,”金钟大理所当然地说,随后抬手看了眼表,决定结束通话,“不说了,我还要查房,你赶快收拾一下给艺兴哥!”
“嘀——”
金钟仁对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欲哭无泪。这是他哥吗???这么厚道吗???
当然即使心里抱怨,金钟仁的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动了起来,收拾起了自己的衣服行李推到客厅去。
毕竟LAY哥是客,住好点应该的。金钟仁说服自己。
他才不是惧怕他哥的黑暗势力!才不是!
张艺兴到了钟大家才知道他们兄弟俩把卧室腾出来给他住,他哪里好意思,连忙拒绝。但金钟仁也不敢违背自家刀王的命令,好说歹说才把张艺兴送进了客房。
住的事告一段落后,他们俩就直接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讨论接下去几个月的行程。
两个大男人对吃住自然是没什么要求,所以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具体的旅游计划很快就定了下来。
但接下来有关出书的部分才是比较复杂的。
说到这我们要提一下,虽然张艺兴自己麻烦事一堆,但此前金钟仁的那番话毕竟打动了他,所以闲时他也会考虑考虑。可想着想着他就寻摸出不对来了。KAI当时应该是已经知道他和伯贤的事了,怎么会说出要和他一起“浪迹天涯”的话呢?
想了想他打开手机,摸索着上了微博。金钟仁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而张艺兴顺利地找到了KAI的帐号,往下翻了几页,非常意外——
金钟仁的拍摄功底并没有像他所描述的那么烂,虽然技巧不足,但胜在感染力。他也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评论里也没几个嫌弃KAI的。不过毕竟是专业的,张艺兴很快就发现更早些时间的微博中的照片和近期的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拍摄手法分明更娴熟。但那是谁的?
张艺兴到底是个耿直的,纠结半天还是问出了口。金钟仁听后愣了片刻,却答不上来。他没想到当时他顺口一说,能让LAY哥记这么久,甚至反应过来后就能在短时间内一步步逼近真相;同时他也没想到,他自己当时居然会顺口就把“浪迹天涯”说了出来。
他明明答应了……那个人的。他明明答应过他,只会和他一人说的。
金钟仁又是震惊又是懊恼,嘴也不自觉地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张艺兴疑惑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但很快就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些似曾相识的情绪。是悲伤吗?
不,不止。程度绝不止于此。
“你老实和我说,”张艺兴握住金钟仁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到底为什么找我拍照?”
金钟仁虽然脸被逼着朝向他,但眼神却心虚地飘向别处,就是不看他。两人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金钟仁败下阵来:“是他说的。他很喜欢看你的作品,总是期望着有一天能和你合作。”
“他特别爱慕你骨子里的随性与洒脱。之前我不太懂,但那次偶然遇见你又一起旅游了一阵后,我终于理解了他。”
“于是我想说如果找你一起,他一定也会很高兴吧。”
张艺兴听完后耳朵根发烫,慢慢地松开了手。金钟仁则马上抽回了手,别扭地转过了身子背对他。
屋子霎时安静。就这样持续了许久,久到金钟仁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他刚想把跑偏了十万八千里的话题拉回来,不料张艺兴又开口:“他是不是……不在了?”
金钟仁张嘴张了一半便硬生生地止住,猛地站起,盯了张艺兴好一会儿,复而腿一软,又无力地坐下。他点点头,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出言承认。
张艺兴这回没逼他,只是模仿朴灿烈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是我过分了吧?”
他终于明白那似曾相识的是什么,是直面生死后的悲切与平静,怀念与无力。他一叹,对于眼前这个比伯贤还小上一点的人生了些许同情,尽管知道对方不需要,正如自己一般。
“书你随自己心意出吧,不用太顾忌我。我一切按你的安排。”
金钟仁闻言一怔,但很快浅浅地笑了下,小声说了句“多谢”。张艺兴没再说话,默默收拾一地的材料。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边伯贤醒了。
他刚睁开眼的时候非常迷糊,什么都想不起来,目光所及一片灰暗。但这灰暗却刚好给了他时间缓冲,很快他就想起自己是在拍摄场地晕的。
晕得莫名其妙。
他微微动了动,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肚子特别饿,想吃东西。眼见周围没人,他果断掀开被子,就地捡了双拖鞋,穿着病号服就想溜。
可惜,一打开门,就和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撞了个正着。边伯贤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佯装不经意地错开了目光。
“哟,晕了五天还这么有精力啊,”金钟大冷笑一声,“还不给我回去。”
边伯贤本来就打算返回去,但金钟大的语气让他特别不高兴,“你这什么语气!我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而已!你让我回去就回去啊!笑话!”
“哦。”金钟大挑眉,“那你就站着呗。你这么精神应该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啪地一下把门关上,留边伯贤一个人懵逼地站在原地。
您还真……雷厉风行。
边伯贤摸了摸鼻子,真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折了回去。
金钟大其实是要找边母的。没想到她人不在,她儿子反倒是醒了。好吧,人不在病房,只好打个电话了。他走到护士站,问到了号码,才又走回办公室打电话。
很快电话就通了。“喂?”
“边阿姨您好,我是金钟大,伯贤的主治医生。我刚才去病房找您,没找到,这才给您打了电话。”
“噢,金医生啊。我回家洗漱一下就要过去的。”边母答,“那个,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金钟大把话筒移到另一只耳朵旁,“艺兴哥,就是张艺兴,刚刚坐飞机离开,近几个月都不会回来。他不太好意思和您直接说,所以让我和您讲,叫您安心。”
最后一句是金钟大自己改的。艺兴哥虽然也是这意思,但绝不会说得如此明白,如此戳心窝。金钟大对张艺兴有多心疼,自然就对边母有多怪罪。他不是说不能理解她,但他既然站在张艺兴这边,所以无论如何对边母肯定都会有些小成见。
显然金钟大的话太清楚,又太锋利,以至于边母没声了许久才应了一句“好的”。钟大见目的达成,也不再为难,转而对伯贤的病进行叮嘱。
“还有,我刚刚去的时候正好伯贤醒了。估计他现在肚子空空,您来的时候不如带碗米粥给他吧。量不要太多,他几天没进食,刚开始少吃点好。”
“哦好好好。谢谢您,我这就去弄。”边母的情绪一下高了起来,儿子可终于醒了。
金钟大强打笑容恭喜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远远地朝机场的方向望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路顺风。
边伯贤看到母亲端过来的米粥时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直接端起仰头就是灌,但最后在边母的凝视下还是乖乖地小口小口喝。
“嗝。”边伯贤满足地发出一声赞叹。
其实他还想再吃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吃太多,只好忍着没出声。边母也知道他还饿,但想到医生的嘱咐还是狠下了心,只劝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对了妈,你怎么知道给我带粥啊?”边伯贤促狭地眨了眨眼,“哦~心有灵犀吗?”
边母翻了个白眼,脸上清楚地写着“你是不是傻”:“金医生给我打电话啦,人家比你贴心多了。”
“哦……”这种微妙的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话说回来,”边母问,“你怎么会晕?”
边伯贤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知道。我好像走神了,之后……没印象了。”
“好吧。”边母无奈一撇头,实际上心里门儿清。看来真忘了,好事。
“妈,医生有说我怎么了吗?”
“啊?”边母慌了一下,但马上恢复镇定,“他说你中暑了,又有营养不良,所以晕得比较久。他还说具体要看个人体质,反正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我也忘了。”
边伯贤懵逼:“这能晕五天?”
边母暗念一声抱歉,随后毫无压力地把责任都推给了金钟大:“反正医生是这么说的。他专业的他还能搞错吗?不然你去问他?”
“那还是算了……”边伯贤想到那个阴阳怪气的医生心里就怪怪的,根本不想和对方碰面。就当他说的有理好了。这之后边伯贤又在病房里来回动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应该没什么毛病了,才小心翼翼地跟母亲提出想要出院。
出乎意料,边母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还以为母亲会劝他留院观察几天呢。
边母心里暗暗吐槽,失爱症又不是什么伤害身体的病,有啥好观察的?再说了,她还怕留院太久那个金医生会搞幺蛾子嘞。那她岂不白费了这么多心思还做了一趟恶人?
总之,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拍即合,光速决定出院。金钟大得知后也没阻挠,大手一挥就批准了。
他一看到边伯贤就想到他艺兴哥,心情急转直下,嘴里不知道多少刀隐而未发。他巴不得边伯贤赶快走,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总归还是有点难受。艺兴哥那么好,那么温柔,怎么就过得那么苦呢?
*出自唐朝诗人白居易的长篇乐府诗《琵琶行》